02

“嚕啦啦嚕啦啦嚕啊嚕啦嚕...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嚕......啊！...啊！...啊！”一把將床頭昨天某人送的鬧鐘拍飛，連昕在床上難受地拱了拱，昨天一整天就沒消停過，這會兒渾身酸痛。

早就知道盼盼不安好心，這錄進去的撕吼聲活像被鞭策了幾百下，沙啞得像走在沙地裏，讓人渾身難受。

不過這效果倒是很明顯。鬧鐘斜斜地朝衣櫃飛去，與衣櫃飛速撞擊，啪地一聲摔在地板上，卻沒有意料中碎屑四散的聲音，只有幾聲悶響。

連昕掙紮著掀開眼瞼，垂眸瞄了瞄醜不拉幾的鬧鐘，難怪呢！觸感那麽變態，摔不爛也正常，也不看是誰送的。想起昨天潘潘假裝淡定的神情，連昕狠狠地咬咬牙，她已經能預料到待會兒她得瑟的表情了。

她心裏暗暗腹誹。什麽鬼學校，第一天就得起這麽早。至於嗎！心裏暗暗計較著第一天遲到的後果，以及某人炸毛的樣子。兩相比較，又經過幾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連昕還是默默的撐起手臂，掙紮著離開床。

“早！葉媽”連昕有氣無力的問好。臉煞白煞白的，一副宿醉的模樣。

“早，咦，怎麽臉色不太好啊昕昕，昨晚沒睡好嗎？”葉媽擔憂地一把拉過連昕，仔細地打量著，又摸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後才稍微放心。

“沒事的，葉媽，昨天忙累了，等會就好了。哦對了，今晚我去潘潘家。哎呀，快遲到了”

連昕抿抿唇，朝葉媽笑了笑，拿起沙發上的書包朝玄關處走去

“誒還沒吃早餐呢...”“遲遲”“遲遲...”

連昕小跑著下樓，住在五樓有點麻煩，好在離學校很近，就差不多十五分鐘的路程。不過對她來說的話，就不一定了。這棟樓已經有些歷史了，承載著幾代人的回憶。

白色的墻體有些脫落，露出斑駁的內裏，墻面上有小孩子塗鴉的痕跡，或深或淺，有之前的，也有近期勾畫的，相交錯，有種漸變的美感，字體歪歪斜斜，幼稚又童真。昨天剛搬過來的時候還沒仔細看，當然現在也沒時間觀察，只粗粗地掃了掃，便急急忙忙地下樓。

這棟樓住著的大多是老爺爺老奶奶。樓梯上下這個點只有她一人，跑起來更加地沒什麽顧忌。

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還算溫和，並不強烈。空氣中還有些許的濕意，街上的店鋪大都已經開張，路邊早餐的小鋪更是熱鬧非凡。經過時帶來一股股食物的香氣。

街道上已經鮮有學生的身影，時不時會看到一兩個學生抓著書包在狂奔。即使是這樣，連昕還是沒有加快腳步，她已經很久沒有上學了，沒有體驗這種氛圍，這種久違的感覺讓記憶裏的某個部分鮮活起來。

“連小昕，快點快點，要遲到啦”

“連昕連昕，跑起來”

“遲遲，遲遲”

“連子，早！”

連昕垂下眼簾，一張張稚嫩的笑臉在腦海裏閃著，她不經意間慢慢地停下腳步，細細地笑出聲，低垂的眉眼彎彎。睫毛的陰影打在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形成美好的弧度。

“幹嘛呢！餵！餵！”

少年正處在變聲期的聲音沙沙的，帶著張揚的肆意。連昕擡起頭，發覺自己站在一個巷口，眼前沖著自己喊的少年一頭帥氣的短發，高挑的身形，佯裝兇狠的臉上帶著小小的傲氣和矜貴。

和那些在這個年齡段大都滿臉青春痘的男生完全不同。小巷深處的內墻上還靠著一個男生，略萎靡地低垂著臉，看不清表情。只一副受欺淩的樣子。看這情形...連昕想到了近些年頻頻曝出的校園欺淩事件。

“嗯 ？怎麽，有事嗎？”連昕挑挑眉，本就有些上揚的眼角挑起，眼底一片清澈。這種時候就要裝無辜了，不然，她這個小身板可要報廢了。

一想到明天的頭條可能是“妙齡少女上學途中慘遭毒手”“高一新生入學當天重傷入院”連昕就一陣寒顫。想著下次換條路走，有句話說得好，要規避潛在的一切風險。

“站著一動不動，還暗搓搓地笑，嘛呢你？”季司擡了擡眼角，不耐地打量著這個只到他下巴的女生。

剛剛他正要好好教訓這個暑假到處散播他謠言的小子，要不是因為最近時期敏感，老爺子怕他惹出麻煩事被有心人揪住放大影響不好，又因為快考試學校氛圍尤其沈悶，他也不會低調得讓他們忘記了他的脾性，以至於連這種小子都敢爬到他的頭上，到處誹謗他，什麽“季家三少仗勢欺人”啦“季昂中考只有200分”啦，屁！他明明多了一倍不止。

想到最後幾天被狠狠拉著補習的憋屈日子，他就想踹死這個汙蔑他，詆毀他勞動成果的小子！讓他明白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仗勢欺人！想踩著他賺點聲名，他也配？

誰知道拳頭剛出去，還沒落到實處，就聽到這個女生暗搓搓的笑，聽得一陣別扭！再看這丫頭小臉煞白煞白的，像是要倒了一樣。倒是那雙眼尾微微挑起的眼睛，很是瀲灩。像是盛著一整片汪洋！

“我只是在發呆”連昕如實回答，有些無奈，誰知道自己怎麽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這個巷口。看著季司一臉痞痞的樣子，她小弧度地翻了個白眼。

沒穿校服，這人該不是隔壁十三中的吧，據說十三中的學生個個都是爛仔，沒少欺負一中的“眼鏡仔”們。

對此，每年一中的校領導們收到的家長反映自家孩子受到欺負的信件只多不少，各類事件層出不窮，讓人很是頭疼！聽說前些年現象比較惡劣，近幾年才稍微有點好轉。

再有就是十三中校長及其護短，護學生跟護眼珠子似的。每次一出事就打哈哈地混過去...

季司好笑地聽著她的解釋，“發呆？”這謊話說得一點都沒水準，雖然一臉認真無辜的樣子，但季司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生渾身散發著一種“煩人…真TM煩人”的不耐。看著她身上服帖的一中校服，食指點了點，季司緩緩悠悠地開口

“發呆啊...我還以為你想拔刀相助呢…還是說...看上我了？”

“咳咳”連昕差點被自己嗆死，蒼白的臉上因為情緒的波動泛起紅暈，好笑地看著這個把頭伸過來，一臉“我懂我懂”表情的男生，飛揚的眉眼間帶著濃濃的調笑和興味。連昕轉了轉眼珠子想到了什麽，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在家沒少挨打吧，嘴這麽欠！”

看著眼前少年瞬間變調色盤的臉，飄忽不定的眼神，連昕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同於那些整天無所事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他的背部挺得筆直，渾身沒有綿軟的懶散勁兒，走起路來雖說不太正經，卻很是有力，這和長期以來被約束的生活習慣密不可分，以及同普通有錢家庭小孩有著不小差距的氣度。

這種家庭下的這種性格，無疑會受到不少來自長輩的“教訓”。連昕也懶得去猜他到底是哪家的少爺，過了這次沒準兒再也不會見面了，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季司沒想到就這麽給人揭了痛處，他還真是小瞧了這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單薄得跟紙片一樣，一推就能倒，還這麽地來挑釁他，可以啊！

和連昕那雙盛滿了笑意的雙眼對視了一會兒過後季司突然想到了什麽陰測測地笑了幾聲，剛想實施一系列措施治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突然聽到角落裏傳出嘲笑聲，差點忘了！

被小矮子這麽一攪和，來的目的都快忘了，季司微低著頭，挑挑唇，勾出危險的弧度，轉過身，朝角落走去。

“小矮子，等著爺！”

季昂幾個跨步，長腿一伸，徑直朝靠在墻上人的胯骨踢去，速度快到猝不及防。瞬間就聽到那人重重的哀叫聲，由此可知力度之大。他沒有用到拳頭，雙手插兜，一派貴公子的樣式。只用右腿狠狠地朝脆弱點踢去，一下又一下，角度極其刁鉆。神情淩厲而倨傲。

期間不知道說了什麽，嘴唇開開合合，連昕站得遠聽不太清，想著無非是年輕氣勝的男孩子們慣用的那幾句。

“不知死活！”

連昕靜靜地看著，驚異於男生的身手，同時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場充滿力量和美感的單方面搏鬥，實力碾壓啊！縮在角落的男生並沒有怎麽求饒，一聲聲的悶哼從口齒間溢出，咬著牙，眉宇間的戾氣越發地重。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察覺到連昕的視線，他眼神冰冷地掃過來，充斥著濃濃的惡意。連昕凝視了幾秒，淡淡地收回視線，略微思索過後，在季司收回腳的同時邁著碎步走了。

“怎麽樣，爽不爽，我勸你啊還是管好你的嘴，別惹禍上身，乖一點，懂？再要有下次...”季昂輕輕拍了拍他的腿“這個..就不用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文筆可能有點幼稚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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